Rowena-不会让你们幸福的

无意【四】

本章大片心理,有些无聊,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大俱利伽罗友情客串

笑面青江串一句话,下一章还有他

恭喜伽罗杀青,我们鹤丸国永篇再见【大概吧】

以上

【人类的本质是什么?!】

山姥切国广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长到好像自己二十年的人生又全部推翻重来了一遍。

他梦见小学入学时的自我介绍,那个家伙抢在了自己的前面。不善言辞的自己被众人挤开,在人群的角落看着人群中央的山姥切长义。

他梦见中学时和那家伙参加同一个比赛,最终的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山姥切去找老师询问,老师一脸震惊地说“国广?叫山姥切的我只听说过长义。”

他梦见高中时穿着室内鞋走在楼道里,一个学妹夸他长得漂亮。他还没来得及回复,另一个同级生就翻了白眼:“是啊,像个仿制的长义同学。”

他梦见桌子上写满的“仿品”字样,梦见破碎一地的自尊与骄傲,梦见无数个彻夜难眠的泪水,梦见白色卫衣包裹的自暴自弃。

他梦见无数碎片从天而降,将摇摇欲坠的世界彻底击碎。他在黑暗中缓慢地向下坠去,庞大的鲸与玻璃制作的鱼在水彩绘制的海中穿过白色的云、飞过铁灰色的摩天轮。

那件白色的卫衣被海浪卷起,撕裂。鸽子从中挣脱出洁白的翅膀,游向千里之外的海面。远方传来了塞壬的歌声,他闭上了眼睛,在飞鱼游鸟之歌的幻想中平静地坠向黑暗的海底。

——山姥切国广醒了过来。

白色的天花板,沉重的身躯,轻飘飘地白色布料盖在身上。他觉得右眼上方贴了什么东西,伸手去摸才发现那是一块纱布。浸满了药酒的纱布刺激着伤口,让生理性的泪水顺着未干的泪痕再一次淌下。

腿上的压迫感姗姗来迟。他皱着眉头用手肘支撑着身体试图坐起来,才发现镜毛绒绒的脑袋枕在他的腿上,手上的银环不知为何似乎暗淡了一些——它们反射的光没有那么刺眼了。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镜似乎和平时平时不太一样了。山姥切用手臂支撑着身体歪着头眯着眼睛打量了熟睡的镜好一会,因疲劳而迟钝的大脑这才找出了幽灵的不同之处。

那条白色的长裙,不知何时从原本的无袖变出了长长的袖子。轻却不透明的布料用细细的柔韧白丝带在手腕处扎起两道蝴蝶结。

教室的门发出刺响,一个穿着白色T恤、手臂上纹着黑色龙纹的男生走了进来——不知为何山姥切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他看了一眼山姥切,拉过一把没有靠背的圆形办公椅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下,随后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你要不要……先下来……”

“诶?我……”山姥切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正躺在解剖台上,身上盖的是盖尸体用的白床单。他看着那床单一角不知什么时候染上没洗掉的褐色……污渍,默默地咽下去了后面几个字。无意瞥见过山伏带回的照片的山姥切并不是很想承认那是什么——虽然他也不想承认自己在解剖台上盖着这床单睡了一觉就是了。

“……是你帮了我吧,谢谢……”良久的沉默后,山姥切还是决定说些什么来挽救气氛。他并没有从解剖台上下来,因为他不想把镜弄醒造成更多潜在的麻烦,“你应该不是这个系的学生吧,名字是?”

“……大俱利伽罗。”他从黑色的短发下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搓自己右手食指的指尖,“……没打算和你搞好关系。”

“大俱利伽罗?那个大俱利伽罗?”山姥切总算想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他了,“射击比赛一枪扭转战局的那个大俱利伽罗?”

“……嗯。”

想起来了。山姥切这样想着。上次射击队去外场比赛,学校有组织学生看转播。御神川市立大学在最后一回合位居第二,比第一少了三分。大俱利伽罗在这最后关头以十比六战胜对方选手,让御神川大学以一分的优势险胜。

“久仰大名……”山姥切突然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理压力,仿佛大俱利下一秒就会掏出枪对着他一样。

“那个、能教我吗?”大俱利突然蹦出来这样一句,那双冷漠的金色眼睛里突然闪现的期待的光芒让山姥切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

“哪、哪个?”

“就是那个——”在山姥切疑惑到惊恐的目光下大俱利伽罗终于多说了几个字,“你摔倒的时候门口那边好像有东西炸开了,有一阵很大的风。”

“炸开了?”

“‘嘭’的一下,门上的玻璃碎了,所幸没人受重伤。”

“那还真是太好了……我是说没人受伤的事情。”

出事的时候门口有什么?那里有什么能造成这种非自然的现象?


这个并不算困难就能得出的结论让山姥切颈后细软的绒毛像猫一样竖了起来。他不顾大俱利还在看他快速地低下头去看趴在他腿上的镜。大俱利疑惑地看向了同一个地方,但只看到了解剖台的金属边缘反射的流光。

“好了好了、闲聊时间结束了。”医学教授是一名扎着发髻的矮个老妇人。她忽视了对方微弱的反抗,将这个一米七五手臂纹龙的男生不分由说地推了出去,“没有什么可是。”

“好的……”她在大俱利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那、个——国广同学是吧?要注意身体啊……现在的年轻人都像这样、为了成绩连觉都不睡了……”

“诶?”山姥切瞪大了眼睛,“等一下、您在说什么?我不是因为摔倒——”

“虽然也有那部分原因没错、但昏迷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过劳啊。”教授将手中的写字板推到山姥切面前,“真是的……成绩是很重要没错,但是也不能不注意健康啊。”

“怎么会、我应该没有——”

“那就是压力太大了吧。”矮小的老妇人将写字板拿了回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赶紧回家好好睡一觉、放松一下,大概就会好很多了。”

“啊、好的,谢谢……”

[不想死的话、就来找我。]

电车伴随着轰鸣驶过阳光下的城市,山姥切将额头靠在车厢里的扶手上,盯着窗外一栋栋高楼大厦的玻璃反射出的光。

[不想死的话、就来找我。]

他在脑子里默默地重复着这句话。

劳累、嗜甜这些变化都是和镜一起出现的。他会死吗?听说人要是劳累过度会过劳死……这次只是昏迷、下一次说不定就会直接死掉——不过自己这种仿品就算腐朽消失掉也无所谓吧……但是、但是!

『假如我死掉的话、会有人为我感到悲伤。』

这个想法突然出现在了山姥切的脑子里,像光明驱散黑暗那样清除了所有杂乱地将他死死缠住的自暴自弃。

『假如我死去的话,兄弟他们就会感到悲伤。不管我的事情变成了什么样子,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脑海中那个黑色的剪影继续这样无比诚恳地劝说着。

[为什么?]

[为什么会为身为仿品的我感到悲伤?!]

『因为我是他们的兄弟,是与他们一起生活过的家人。』

[把我忘掉不就好了吗?!]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到。』

[为、为什么——]

『我、山姥切国广,和他们一起生活了二十一年。他们生活中每个不经意的细节和习惯都有可能透着我的影子。假如我就这么死掉的话,我不在了,那些习惯和细节却会一直提醒着他们我的存在。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忘的掉。』

[就算这样也——]

『我不在了,但那些东西却一直提醒着他们我在过。思念着一个人却明知永远都不可能再见了,这不是很残忍吗。』

[话是这么说——]

『所以,去找一下那个人吧。』

脑海里那个剪影附在他耳边,用温柔的语调细细劝说着。

『只是去找一下而已,只是去问清楚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吧。』

[……]

“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吗……”山姥切闭上眼睛,手臂盘着扶手用额头轻轻撞向随着列车开始行驶而微微晃动的金属杆。

明天去见一下那个人吧……他说的地方叫什么来着?青江事务所?

“列车已启动、请各位乘客抓紧扶手。下一站终点站——”“诶诶诶?!”

刚刚意识到自己坐过站了的山姥切站在窗边,绝望地看着他该下车的站点沿着电车的轨道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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